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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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十六章
次日，甄寶早早地起床，出房間就見著甄珍睡在沙發上，一身職業套裝，鞋子都沒脫。甄寶拿出條毯子輕蓋在她身上，毯子碰到甄珍身上她便醒來。瞇眼看清眼前的人，松了口氣道：“你還不睡？”
以為還是大晚上，甄寶心疼道：“姐，是早上。”
甄珍唔了聲，像機械人似的突然坐起，起身跑向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洗臉，邊洗邊道：“我回來換身衣服，等會就走，你餓了點外賣，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這裏離你學校近，過幾天開學了你可以走過去，不用司機。”
甄寶乖巧地站在她身後，安靜地聽她說話。看她洗完臉，梳好頭對著鏡子化妝，像是在畫面具，溫溫婉婉的人上了妝氣質也變了，冷清如天上的雪蓮。
久等未聽到甄寶的回話，甄珍放下口紅轉頭問：“有事情？快些說我趕時間。”
甄寶欲言又止：“沒事。”
甄珍：“哦。”接著對著鏡子塗口紅，鏡面映出她的面容也映出甄寶的樣子，低頭著，嘴巴微微翹起，滿腹心事，郁郁寡歡。
甄珍看著她長大，她性子急有什麽事都直接說出來，或者跟她吵上一架。突然這般安靜，她很不習慣，總覺得甄寶身上發什麽了什麽不可逆轉的事情。
“怎麽了？”甄珍再次放下口紅，背靠在水臺上鄭重地問。
兩人平時見面會吵，難得她溫柔一次，甄寶像被大人讚許過的孩子，有了足夠的勇氣。
甄寶擡起頭目光從甄珍臉上劃過，垂下眼道：“姐，我們把東青路上的購物廣場給二叔吧。只是一個購物廣場，父親留下的產業還有別的，為什麽就不能把這個給二叔。”
難得兩人都心平氣和，甄珍解釋道：“因為這個廣場是爺爺留給爸爸的，於爸爸而言有特殊的意義。”
甄寶道：“爸爸已經走了，活著的是我們。我們為什麽要為死去的人想，父親最大的願望不就是你和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如果他活著肯定會支持你把購物廣場給二叔。”
甄珍楞住，她沒想到甄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知不覺那個小娃娃已經長大。
甄珍又欣慰又有些莫名的傷心，看了甄寶好一會後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於我們而言不過是沒了這處產業。於那些租客們來說，他們賺的是辛苦錢。很多人窮其一生只想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或者送子女去更好的學校。如果轉手給二叔，他們將面臨漲租和解約的危險，對於他們來說有可能是滅頂之災，特別是現如今實體經濟不好的情況下。”
甄寶聽得一知半解，但有一點她聽得清明，租客，漲租，解約這一切都是她姐在為那些商場裏的用戶著想。然別人的死活關他們什麽事？
甄寶道：“姐，我就不明白，就算是不把購物廣場給二叔。你這樣死撐著到最後不還是要賠上一切？你這是為什麽啊？”
甄珍頓了頓道：“等你像我這般年齡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為自己，人活在這世上不是個體單獨的存在，要有責任。我相信只要堅持就能渡過難關，相信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父親在世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於甄寶姐姐的世界屬於成人，是她促及不到也不能理解的地方。明明可以過的很好，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就為那些無相關的租客賠上性命。
甄寶急道：“姐，別人的死活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們何幹？為什麽我們要背負這麽多的活著？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們死去過不了日子讓他們死去好了，我們破產了，他們還不是要面臨這一切？”
‘與我們何幹’五個字刺痛了甄珍，剛剛還覺得甄珍長大成人了，一下子她又成了自私自利的孩子。
甄珍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後悔所做的選擇，放心好了，你名下的產業我都給你留著，不會動分毫，足夠你過完這一生，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甄寶聽來無疑是姐姐在跟她‘分家’，錢的事是小，被人拋棄是真切的。甄寶從小面對甄珍就有種她姐姐隨時會不要她的感覺，是種說不明的不安全感。因為這點，她經常做討好甄珍的事，基本上每次都得不她什麽好臉色。
甄寶有時候覺得自己挺賤，幹嘛非得拿熱臉往甄珍冷屁股上貼？特別這次，天真的去勾引霍紹勳結果被他說教。
想到霍紹勳甄寶滿肚的委屈，跑回房間換上t恤牛仔褲出了門，賭氣的沒和甄珍說一句話。出了小區想去找朱珺瑤，看時間還不到七點，她肯定還沒起來。甄寶無處可去，在小區外的小公園裏轉，想著等到甄珍走了後再回去。
小區外有一條河，沿河建著小公園，環境優美空氣清新，這個時候有人早早的來跑步。
甄寶手插在口袋裏，沿著河邊一處空地上走來走去，無聊地踢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從左踢到右，再從右踢到左，來來去去踢了好幾個回合。又是一腳，偏離了航線，踢到了範圍外撞在了別人腳上。
黑白相間的運動鞋，看腳的大小應該是個男人。甄寶連忙道：“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沒事。”清咧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來，甄寶楞住著識沒起到會在這裏遇上霍紹勳。昨天她好像說時見到他打他一次，她是任性倒不至於黑白不分，當時說的是氣話。
現在想想真的是丟人。
即便是覺得自己理虧，甄寶還是故作強勢擡頭道：“好巧啊。”
昨天晚上喝了酒，昨天發的酒瘋霍紹勳一點也記不起，看時間還早下來走走，去去昨晚的灑氣，意料外地遇上甄寶。
竟是有些無措，左手想要摸住手杖才想起出門時沒帶，轉而緊捏成拳道：“好巧。”
雖然是木著臉但眼神裏透露出無措的緊張，三十歲的大人還把她的話當了真？
甄寶忽覺得好笑，縱使不嫁給霍紹勳，他也是個極好的朋友。甄寶咯咯笑道：“你還真怕我打你啊？我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她走後霍紹勳把自己所說的話反覆想過，對一個十八歲孩子說什麽現實，她這個年齡就不該承受這些，單單純純的很好。
告訴她自己不能跟她結婚不就好了？非得扯什麽人生大道理。沒想到這麽快又遇上她，本來心思沈重，她這麽輕描淡寫的跟自己說話，好像昨天的事是他想得太多。
霍紹勳應了聲：“哦。”
甄寶見他興致缺缺，像是把她要打他的話當了真。甄寶道：“別當真，我當時說的就是氣話，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是我想的太簡單。”
霍紹勳擡起眼皮，細細打量她，眉眼一如既往的漂亮可愛，雙眼清澈如水，太陽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只是在那星光下泛著潮紅。
霍紹勳答非所問脫口而出：“你怎麽哭過？”
在下樓的時候，甄寶忍不住掉眼淚，就那麽一小會，沒想到霍紹勳會發現。她像是在海上漂零的一葉扁舟忽然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她吸吸鼻子道：“跟我姐吵架了。”她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哭，欲要掉下來淚，終是沒掉下。
霍紹勳記得兩人第一次在街頭遇上時，他問她‘你為什麽不回家’，她也是這個回答‘跟我姐吵架了’。他不清楚甄寶和甄珍是怎樣相處，不好相勸只道：“親姐妹別計較那麽多。”
甄寶委屈道：“我沒有跟她計較，是她不喜歡我，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我，覺得我是個禍害。我沒有做錯過什麽啊，她為什麽不喜歡我？我作什麽她都不喜歡，小時候我在花園裏摘了朵玫瑰送給她。你知道她做什麽了嗎？她直接扔到一邊看都不看一眼。今天我就說不要為了別人這麽辛苦，她要跟我分家，我的是我的，她的是她的。爸爸媽媽都死了，我就她一個親人，我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我不想她那麽辛苦，我只想她好好的活著，其它都不重要。”
霍紹勳心虛地低下頭，這事跟他關系密切，如果他投資甄寶所說的一切都不會存在。不敢直視甄寶輕唔了聲算是回應。
甄寶想法簡單，就是找個人說說話，顧不上霍紹勳是什麽想法，一個人說個不停。
“她不這麽認為，她覺得那些租戶比我都還重要。你說租戶們的死活和我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他們的人生要系在我們身上？為什麽會有人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給別人？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嗎？為什麽呀？為什麽呀？”
甄家的產業風雨百年，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變故中屹立不倒，和甄老爺子的經營理念有關。當年他所選的地都在遠離城市的偏遠郊區。那種地方人煙稀少，做百貨商場無疑是虧錢的生意，更別說商戶入駐，大家都不願選這種地方，人一少錢就難賺。
因為甄老爺子為人仁慈寬厚守信。那些商戶們非常信賴他，才會拋棄那些黃金地段，跟隨他來荒無的地方‘創業’。結果就是甄老爺子買下的地，不出五年便是香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甄寶的父親和甄珍繼承了甄老爺子的經營理念，她二叔是個真正的商人。
若甄老爺子在世，憑他這個人，香城的其它富豪們也會看著他的面子出錢出力。
現在這個時代甄老爺子的經營理念已經過時，甄珍羽翼還未豐滿。
霍紹勳道：“於你心中你的姐姐最重要，於你姐姐是那些跟隨甄家的商戶或許還有她的那份責任。不能說誰對，也不能說誰錯。因為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不同，我們不能拿我們的標準來衡量對方。”
聽完霍紹勳的話，甄寶有一點點理解她姐姐，心裏不是那麽難受，笑道：“你這麽一說，我姐也沒那麽傷人心了，謝謝你。”
笑容燦爛單純可愛，無一點責怪霍紹勳的意思，對上她感激的目光，霍紹勳低聲道：“你怎麽就不怪我不投資你姐姐的公司？”
甄珍羽翼還未豐滿，在香城看著她倒臺，想瓜分她家業的人霍紹勳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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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次日，甄寶早早地起床，出房間就見著甄珍睡在沙發上，一身職業套裝，鞋子都沒脫。甄寶拿出條毯子輕蓋在她身上，毯子碰到甄珍身上她便醒來。瞇眼看清眼前的人，松了口氣道：“你還不睡？”
以為還是大晚上，甄寶心疼道：“姐，是早上。”
甄珍唔了聲，像機械人似的突然坐起，起身跑向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洗臉，邊洗邊道：“我回來換身衣服，等會就走，你餓了點外賣，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這裏離你學校近，過幾天開學了你可以走過去，不用司機。”
甄寶乖巧地站在她身後，安靜地聽她說話。看她洗完臉，梳好頭對著鏡子化妝，像是在畫面具，溫溫婉婉的人上了妝氣質也變了，冷清如天上的雪蓮。
久等未聽到甄寶的回話，甄珍放下口紅轉頭問：“有事情？快些說我趕時間。”
甄寶欲言又止：“沒事。”
甄珍：“哦。”接著對著鏡子塗口紅，鏡面映出她的面容也映出甄寶的樣子，低頭著，嘴巴微微翹起，滿腹心事，郁郁寡歡。
甄珍看著她長大，她性子急有什麽事都直接說出來，或者跟她吵上一架。突然這般安靜，她很不習慣，總覺得甄寶身上發什麽了什麽不可逆轉的事情。
“怎麽了？”甄珍再次放下口紅，背靠在水臺上鄭重地問。
兩人平時見面會吵，難得她溫柔一次，甄寶像被大人讚許過的孩子，有了足夠的勇氣。
甄寶擡起頭目光從甄珍臉上劃過，垂下眼道：“姐，我們把東青路上的購物廣場給二叔吧。只是一個購物廣場，父親留下的產業還有別的，為什麽就不能把這個給二叔。”
難得兩人都心平氣和，甄珍解釋道：“因為這個廣場是爺爺留給爸爸的，於爸爸而言有特殊的意義。”
甄寶道：“爸爸已經走了，活著的是我們。我們為什麽要為死去的人想，父親最大的願望不就是你和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如果他活著肯定會支持你把購物廣場給二叔。”
甄珍楞住，她沒想到甄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知不覺那個小娃娃已經長大。
甄珍又欣慰又有些莫名的傷心，看了甄寶好一會後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於我們而言不過是沒了這處產業。於那些租客們來說，他們賺的是辛苦錢。很多人窮其一生只想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或者送子女去更好的學校。如果轉手給二叔，他們將面臨漲租和解約的危險，對於他們來說有可能是滅頂之災，特別是現如今實體經濟不好的情況下。”
甄寶聽得一知半解，但有一點她聽得清明，租客，漲租，解約這一切都是她姐在為那些商場裏的用戶著想。然別人的死活關他們什麽事？
甄寶道：“姐，我就不明白，就算是不把購物廣場給二叔。你這樣死撐著到最後不還是要賠上一切？你這是為什麽啊？”
甄珍頓了頓道：“等你像我這般年齡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為自己，人活在這世上不是個體單獨的存在，要有責任。我相信只要堅持就能渡過難關，相信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父親在世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於甄寶姐姐的世界屬於成人，是她促及不到也不能理解的地方。明明可以過的很好，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就為那些無相關的租客賠上性命。
甄寶急道：“姐，別人的死活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們何幹？為什麽我們要背負這麽多的活著？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們死去過不了日子讓他們死去好了，我們破產了，他們還不是要面臨這一切？”
‘與我們何幹’五個字刺痛了甄珍，剛剛還覺得甄珍長大成人了，一下子她又成了自私自利的孩子。
甄珍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後悔所做的選擇，放心好了，你名下的產業我都給你留著，不會動分毫，足夠你過完這一生，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甄寶聽來無疑是姐姐在跟她‘分家’，錢的事是小，被人拋棄是真切的。甄寶從小面對甄珍就有種她姐姐隨時會不要她的感覺，是種說不明的不安全感。因為這點，她經常做討好甄珍的事，基本上每次都得不她什麽好臉色。
甄寶有時候覺得自己挺賤，幹嘛非得拿熱臉往甄珍冷屁股上貼？特別這次，天真的去勾引霍紹勳結果被他說教。
想到霍紹勳甄寶滿肚的委屈，跑回房間換上t恤牛仔褲出了門，賭氣的沒和甄珍說一句話。出了小區想去找朱珺瑤，看時間還不到七點，她肯定還沒起來。甄寶無處可去，在小區外的小公園裏轉，想著等到甄珍走了後再回去。
小區外有一條河，沿河建著小公園，環境優美空氣清新，這個時候有人早早的來跑步。
甄寶手插在口袋裏，沿著河邊一處空地上走來走去，無聊地踢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從左踢到右，再從右踢到左，來來去去踢了好幾個回合。又是一腳，偏離了航線，踢到了範圍外撞在了別人腳上。
黑白相間的運動鞋，看腳的大小應該是個男人。甄寶連忙道：“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沒事。”清咧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來，甄寶楞住著識沒起到會在這裏遇上霍紹勳。昨天她好像說時見到他打他一次，她是任性倒不至於黑白不分，當時說的是氣話。
現在想想真的是丟人。
即便是覺得自己理虧，甄寶還是故作強勢擡頭道：“好巧啊。”
昨天晚上喝了酒，昨天發的酒瘋霍紹勳一點也記不起，看時間還早下來走走，去去昨晚的灑氣，意料外地遇上甄寶。
竟是有些無措，左手想要摸住手杖才想起出門時沒帶，轉而緊捏成拳道：“好巧。”
雖然是木著臉但眼神裏透露出無措的緊張，三十歲的大人還把她的話當了真？
甄寶忽覺得好笑，縱使不嫁給霍紹勳，他也是個極好的朋友。甄寶咯咯笑道：“你還真怕我打你啊？我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她走後霍紹勳把自己所說的話反覆想過，對一個十八歲孩子說什麽現實，她這個年齡就不該承受這些，單單純純的很好。
告訴她自己不能跟她結婚不就好了？非得扯什麽人生大道理。沒想到這麽快又遇上她，本來心思沈重，她這麽輕描淡寫的跟自己說話，好像昨天的事是他想得太多。
霍紹勳應了聲：“哦。”
甄寶見他興致缺缺，像是把她要打他的話當了真。甄寶道：“別當真，我當時說的就是氣話，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是我想的太簡單。”
霍紹勳擡起眼皮，細細打量她，眉眼一如既往的漂亮可愛，雙眼清澈如水，太陽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只是在那星光下泛著潮紅。
霍紹勳答非所問脫口而出：“你怎麽哭過？”
在下樓的時候，甄寶忍不住掉眼淚，就那麽一小會，沒想到霍紹勳會發現。她像是在海上漂零的一葉扁舟忽然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她吸吸鼻子道：“跟我姐吵架了。”她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哭，欲要掉下來淚，終是沒掉下。
霍紹勳記得兩人第一次在街頭遇上時，他問她‘你為什麽不回家’，她也是這個回答‘跟我姐吵架了’。他不清楚甄寶和甄珍是怎樣相處，不好相勸只道：“親姐妹別計較那麽多。”
甄寶委屈道：“我沒有跟她計較，是她不喜歡我，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我，覺得我是個禍害。我沒有做錯過什麽啊，她為什麽不喜歡我？我作什麽她都不喜歡，小時候我在花園裏摘了朵玫瑰送給她。你知道她做什麽了嗎？她直接扔到一邊看都不看一眼。今天我就說不要為了別人這麽辛苦，她要跟我分家，我的是我的，她的是她的。爸爸媽媽都死了，我就她一個親人，我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我不想她那麽辛苦，我只想她好好的活著，其它都不重要。”
霍紹勳心虛地低下頭，這事跟他關系密切，如果他投資甄寶所說的一切都不會存在。不敢直視甄寶輕唔了聲算是回應。
甄寶想法簡單，就是找個人說說話，顧不上霍紹勳是什麽想法，一個人說個不停。
“她不這麽認為，她覺得那些租戶比我都還重要。你說租戶們的死活和我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他們的人生要系在我們身上？為什麽會有人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給別人？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嗎？為什麽呀？為什麽呀？”
甄家的產業風雨百年，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變故中屹立不倒，和甄老爺子的經營理念有關。當年他所選的地都在遠離城市的偏遠郊區。那種地方人煙稀少，做百貨商場無疑是虧錢的生意，更別說商戶入駐，大家都不願選這種地方，人一少錢就難賺。
因為甄老爺子為人仁慈寬厚守信。那些商戶們非常信賴他，才會拋棄那些黃金地段，跟隨他來荒無的地方‘創業’。結果就是甄老爺子買下的地，不出五年便是香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甄寶的父親和甄珍繼承了甄老爺子的經營理念，她二叔是個真正的商人。
若甄老爺子在世，憑他這個人，香城的其它富豪們也會看著他的面子出錢出力。
現在這個時代甄老爺子的經營理念已經過時，甄珍羽翼還未豐滿。
霍紹勳道：“於你心中你的姐姐最重要，於你姐姐是那些跟隨甄家的商戶或許還有她的那份責任。不能說誰對，也不能說誰錯。因為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不同，我們不能拿我們的標準來衡量對方。”
聽完霍紹勳的話，甄寶有一點點理解她姐姐，心裏不是那麽難受，笑道：“你這麽一說，我姐也沒那麽傷人心了，謝謝你。”
笑容燦爛單純可愛，無一點責怪霍紹勳的意思，對上她感激的目光，霍紹勳低聲道：“你怎麽就不怪我不投資你姐姐的公司？”
甄珍羽翼還未豐滿，在香城看著她倒臺，想瓜分她家業的人霍紹勳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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